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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斌案始末”7年前“鼠药投毒案”真凶浮出水面

念斌投毒案


  念斌投毒案前后前后历经8年9次开庭审判,4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2014年福建高院做出终审判决上诉人念斌无罪,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这场历时8年的马拉松式的案件审理也让一个家庭支离破嘴,让身陷囹圄8年的念斌等到了重获自由的那一天,但这自由却让他付出了无比沉重的代价。

  事件回顾

  2006年7月27日夜,福建省平潭县澳前村17号两户居民家中多人出现中毒症状,其中两人经抢救无效死亡。警方经过侦查,很快确定是人为投入氟乙酸盐鼠药所致,认为其邻居念斌有重大作案嫌疑,被逮捕,提起公诉。后该案历时8年9次开庭审判,4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2010年10月最高法院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出不核准死刑的裁定书,并撤销原判发回福建省高院重审。2011年5月5日,福建省高院也撤销了福州市中级法院对念斌的死刑判决,该案件发回福州中院重新审判。2011年9月7日,该案在福州中院再次开庭审理,在没有新事实新证据的情况下,福州中院于同年11月24日再次对念斌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2014年8月22日,福建高院作出终审判决:一、撤销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1)榕刑初字第104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二、上诉人念斌无罪。三、上诉人念斌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一场生与死的拉锯战

  留着短发,干净利落,穿着打扮更像一个男孩子,为了给弟弟“伸冤”,她将自己从一个茫然而柔弱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坚定而执拗的“上访者”。她忘记了自我的存在,在对外宣传中,她使用的都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念斌姐姐”。七年时间就在焦虑当中一晃而过,今年,她已经38岁了,至今未婚。悬而未决的“念斌投毒案”,将两个家庭都卷入到痛苦和崩溃的边缘。

  念斌的辩护律师阵容豪华,他们均是中国律师界活跃的“大状”,张燕生、李肖霖、张青松、斯伟江作为念斌案的出庭律师。七年来,中国无数名律师都通过撰文或者研讨会上大声疾呼,认为这是“冤案”。

  辩护律师指出,历次开庭审理,公诉机关并没有提交新的证据,法院依据同样的证据却作出截然不同的判决,相反,辩护人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疑点和瑕疵,侦查机关涉嫌刑讯逼供,伪造证据。

  与不公“死磕到底”

  七年来,张燕生一直坚持为念斌作无罪辩护。作为一个法律人,张燕生认为公安机关所有的漏洞是明摆着的,但是法院居然可以视而不见。她坦言,“刚开始我计划跟念家收10万元,后来降到五万,最后我说不要钱了。这时,死磕已经是我本人的需要了。我自掏腰包买机票,也会给其他愿意过来的律师买机票。”

  她也越来越感到,她不再是“孤军作战”,更多律师参与到这个案件当中。2012年1月,北京曾举行了一次念斌案论证会,中国众多重量级专家和律师均到场。同年8月,多位知名律师组成念斌案的律师团,陈有西、钱列阳、李肖霖、朱明勇、杨金柱、张青松、斯伟江等律师均为重要成员。2014年8月22日,福建高院作出终审判决:一、撤销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1)榕刑初字第104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二、上诉人念斌无罪。三、上诉人念斌不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疑点1

  可疑的视频“剪接点”

  在福州警方提供的审讯视频中,念斌曾亲口供述自己的投毒过程。

  念斌翻供之后,检察院便将当时审讯的视频提交给了法庭,以此证明念斌当时并没有遭到

  刑讯逼供,而是自愿承认。与这份视频同时提交给法庭的,还有一份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的鉴定报告,证明视频完整没有经过剪接。

  在这份视频里,确实看不到念斌被刑讯逼供的画面,但是却有一个明显的剪接点,而就在这个剪辑点前后,念斌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从不承认作案到对投毒供认不讳。

  然而法院的最终判决,并没有提到这个细节,而是最终认定,视听资料记录了念斌“作有罪供述时的神态自如、环境宽松”,念斌关于被刑讯逼供的辩解不能成立。

  疑点2

  “早产”的检测报告

  据念斌对投毒经过的供述,他于2006年7月27日凌晨1点左右把鼠药投放在了水壶内。据此,公安机关的起诉书认定,水壶的水含有氟乙酸盐是造成被害人死亡的原因。但据念斌律师张燕生的说法,在公安机关提供的物证中却没有看到水壶被检出毒物的报告。

  张燕生发现,检方提供的证据中,前后矛盾的还不止这一处。其中铁锅的送检时间明明是2006年8月1日,而检验报告却在7月31日就已经得出。

  还有,关于毒物的来源,检方指控念斌是从一个姓杨的老人那里购买的氟乙酸盐鼠药,然而当张燕生去调查时,这名姓杨的老人却表示不记得见过念斌。

  随着疑点的不断增多,一些毒物专家也被邀请加入了念斌的案件,专家们发现,根据警方提供的检验报告,在死者的心血、尿液和呕吐物中都检出了氟乙酸盐,然而在胃和肝里却没有检测到,这有悖常理。

  在投毒案中,死者的中毒原因、嫌疑人的投毒方式以及毒物的来源都是定罪量刑的关键,然而辩护方提出的种种疑点,却让检方的这些证据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无懈可击。

  疑点3

  “完美”的质谱图

  质谱图是广泛应用于各个学科领域中通过制备、分离、检测气相离子来鉴定化合物的一种专门技术。比如,在一起毒品案中,公安机关要通过一种技术手段证明缴获的“大麻”就是大麻,质谱法便是现在普遍运用的一种方法。在念斌案中,警方便是运用质谱的检验方法,认为死者系氟乙酸盐中毒,进而锁定投毒者为念斌。然而,不同中毒的原因,在质谱图上就会有不同的波形表现。对于投毒案来说,质谱图就是支持警方鉴定结论的最原始的信息。

  张燕生律师一直要求调取本案的质谱图,但都被以“内部机密”为由拒绝提供。直到2013年7月庭审时才被警方递交给了法庭,这也成为全案被推翻的一个关键。

  经过对质谱图的分析,专家发现,死者俞悦尿液的质谱图竟然与机器检测时使用的标准参照图谱一模一样。俞悦竟然能尿出一个氟乙酸盐的标准样品来,这是荒唐无比的。更令人震惊的是律师的第二个发现:被害人俞潘的呕吐物和俞潘的心血竟然来自于一个检材。

  经过仔细研究,专家最后得出结论,根据现场物证的检验结论,应该皆未发现氟乙酸盐,本案件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氟乙酸盐曾被使用过,也就是说,警方认为两名孩子死于氟乙酸盐中毒的结论不能成立。

  媒体追问谁是真凶?

  来源:京华时报

  当年公安机关宣布破案当天,念斌被视为凶手,房屋被砸,无法住人。念家从此搬离平潭,租住在福州。8年来每次开庭都并不平静。“我们所有律师几乎都被被害人打过。”斯伟江律师称,律师们除了理解被害人家属心情,别无他法。

  念建兰称,弟弟被宣告无罪,两个被害人需要一个真相,“到底谁是真凶,8年的冤案就是变相放走了真凶”。

  斯伟江律师说,事实上,当年在案发现场有查到毒鼠强的成分,“这个东西念斌家里没有,而受害人楼上住户家中有4包毒鼠强”。公安机关就应

  该排查死者死因中是否有毒鼠强的成分,但公安机关恰恰没有做这个排查,坚持鉴定认为是氟乙酸钠成分的鼠药,“看现在公安机关会不会开棺验尸,继续进行侦查”。

  数字念斌案

  8次审理10次开庭4次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3次被撤销判决6次被最高法批准案件延期审理

  第1次死刑2008年2月1日

  2007年2月,福州检察院以念斌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向福州中院提起公诉。同年3月,福州中院首次开庭审理此案,念斌当庭翻供,表示自己遭刑讯逼供做了有罪供述。

  2008年2月1日,福州中院一审判决念斌死刑,念斌不服判决,提起上诉。

  第2次死刑2009年6月8日

  2008年12月31日,福建高院第一次二审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发回重审。

  2009年6月8日,福州中院再次判决念斌死刑立即执行,念斌上诉。

  第3次死刑2010年4月

  在福建高院于2010年4月二审判处念斌死刑之后,该案移送至最高法进行死刑复核。10月,最高法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核准念斌死刑,发回重审。

  第4次死刑2011年11月24日

  2011年9月7日,念斌案再次由福州中院进行一审开庭,当年11月24日,福州中院第三次判处念斌死刑立即执行,这是念斌第四次被判死刑,随后,念斌再次提起上诉。

  该案又一次进入二审程序后,福建省高院数次延期审理,至2013年7月才开庭。警方作为定案依据的毒物检验结论受到专家的质疑。控辩双方激烈辩论4天3夜后,庭审突然中断。

  2014年6月25日,该案再次在福建省高院开庭审理。检方提交了大量8年来从未提交过的“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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